(这是享道专车出行费用我几年前写享道专车出行费用的小说,我敢保证不是发生在现在......。何况如今又没有Jw书记了......)
“吱吱……”电话响了,是我侄儿媳妇打来的,她很兴奋地对我说:“叔,请您帮个忙……”
我侄儿在县J委工作,做一个科的副科长,虽是个副科长但家里却穷得要命,结婚后一直借住在丈人家,饱受丈母娘和小舅子的白眼,上几年他一见到我就哀声叹气的,说他几年大学是白读了,又说没钱的男人真不好过,每每他说到这些,我就会问:“你们J委不是有职有权的单位吗,怎么混到这个地步?”
“您就别提了!叔,知道我们J委是干什么的吗?实际上Q委就是Ⅹ委的儿子,老子叫你干啥你能不干吗?Q委要查谁都是Ⅹ委书记和县长说了算。如何去处理被查的人,办他个多大窟窿又是Q委书记说了算。我上面除了有Q委书记,还有Q委副书记、科长等大大小小十多位的官。我虽是个副科长,实际上在Q委,我只是个办事的。职务不大,手中没权,谁又来孝敬我啊?何况到我手里的案子,都是Ⅹ长书记钦定的铁板钉钉的事,在我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关节,每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就是我全部的收入……”他的话还真有点道理,侄儿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对于生性耿直的我来说真的很放心,至少他腐败不了,他没有被腐败的条件。尽管他在丈人家被一家子看不起,但那毕竟发生在亲情之间的事,只是说叨说叨,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叔,我家亚乾,就是你的侄儿想请你出面做‘支客’,他官虽不大,却有点身份,出面张罗这事恐有不方便……”这是侄儿媳妇的话。“支客”就是人家遇红白喜事时,出面张罗安排宴请客人的主事人,包括写写请帖,置办烟酒,记记礼单,宴会的现场安排,客人的迎来送往。由于在老家我辈份高点,现在又下岗,属无所事事的人,所以本家遇事都喜欢找我……
“你家遇到啥事了……”
“我家买房子了!”侄儿媳的话使我觉得有点离奇,毕竟三年前他家还是穷得叮当响,夫妻俩见到我都叫苦不迭地哭穷,日子难过,去年他们儿子又考上南方的一所大学,每月又得一笔不小的开支,哪来买房钱?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的,侄儿家有事找我,容不得我去想得太多,我就答应了。
侄儿家客人真多,总共请了十二天,而且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就是每天换一个饭店。这样酬客的方式是侄儿媳妇提出来的,她对我说:“叔,我们阳湖县从Ⅹ委仇么书记任职时起就有副科级以上干部家里遇事请客不得超过四桌的规定,如今他老人家虽然升官高就了,他的威还在,他的规定还在,县里至今也没人敢把他那规定给废了,所以我家这次请客的地点只能每晚挪一个地方,每天只请四桌。这样如有哪位胆敢跳出来出你侄儿的洋相,向上级反应我们违规受礼,我们应付起来也方便些。”侄儿媳妇的话很有道理,使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大家庭出来的孩子就是有远见,做起事来考虑也更周全。
十二天的忙碌,我累了个半死,毕竟年龄大了,身体还真的有点受不了,侄儿家请完客的第二天早晨十点多我还未起身。虽然醒了,身体躺在床上却赖得动弹,望着天花板,近天未弄明白的一些事在袭扰着我,侄儿家是怎么发财?Q委怎么有这么多人,为啥有这么多随礼的?数目都不小……
“吱……”电话声打断了我的思虑,我有点不耐烦:“你谁啊?”
“叔,我!您的侄儿,亚乾……”
“客不是酬完了吗?”
“还没呢!还有……”
“好,好……”我开始穿衣服.
“叔,您下来吧,我就在您家的楼下……”
侄儿开的车很漂亮,车是啥牌子我认不识,酬客时他开的不是这辆车。上车我就唠叨开了:“你媳妇对我说过了,所有客人都酬完了,又哪来的……”
“还有一个,我得单独请。”
“这人是谁?”
“您啊!这十多天看把您老人家忙的,我今天得好好……”
“自家人还这样的客气……”
东关的一幢大楼下停了车,有两个服务生为我们开了车门。在他们的引领下,我们进了大厅。大厅金碧辉煌,比上几天侄儿家请客的几个饭店都要漂亮。只见侄儿从身上掏出一张黄黄的卡片向吧台的小姑娘挥了挥,我们就服务的引导下上了楼,到了楼上我才知道这里是个洗澡的地方。脱衣,洗澡,搓背几乎一切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真未想到我们阳湖还有这样一个似天堂的所在。洗澡后侄儿又带我去换了一身小褂裤,我被这大厅里的环境所吸引,当我回过头的时候,侄儿已没了踪影,一个服务生朝我笑了笑说,你的事由我负责,刚才的那位老板已有了去处。他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朦胧的灯光中,一个衣着很少的女孩面带笑容向我走来。我愕然地想转身,心想亚乾这孩子怎么用如此方式来感谢我?我刚想抬脚,手却被那女孩给拽住了:“老板别走了吧,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反正又不要你自己花钱,我们做这行也不容易……”女孩话音很凄凉。
五十分钟过后,我出了房间,亚乾已躺在大厅里,脸上虽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我却能判断出他的内心在诡秘地笑,我有点脸红,是晕暗的灯光遮掩了我的尴尬。
“叔,我们吃点饭吧!”亚乾起身对我说。他的招呼声使我像犯错的孩子一样紧跟随在他的身后。我这样做是想让侄儿别说话或是少说话,至少不希望问起我在包间内和那女孩子之间的事。
一个周边摆满各式饭菜的餐厅出现在面前,侄儿笑着对我说:“叔,你想吃什么就弄什么吧,这是自助餐,一切随意。”“难道这里吃饭不要钱?”“不要!”未想到在我们阳湖还有吃饭不要钱的地方,自己整天在外跑,一点也不知晓,真是太孤陋寡闻了。听说不要钱,我狠命地向自己认为是很值钱的菜动了手,什么狮子头,红烧马鞍桥,海参,鱿鱼,五香牛肉等等。侄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两瓶酒。
“我不喝红酒,一点度数也没有,没有一点劲!”看着侄儿手中那扁扁的酒瓶里面红红的酒我推托着说。
“叔,您老外了,这是洋酒人头马,有43度呢,价格也老贵……”
听说酒度数也高,又是洋酒,我就开口喝了。酒还真的不错,除了有酒精的冲劲外,还有一种叫人迷恋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血悄悄地向涌,沁人心肺。不知不觉中我们爷俩把一瓶酒给喝了,侄儿喝得很贪婪,酒高后他的话开始多了起起:“叔,我就喜好喝这种酒,别的酒没有入心入肺的感觉……”
“这酒多少钱一瓶?”我小心翼翼地问。
“一千多……”亚乾的话几乎把我给吓呆了,我回过神来想,一瓶黑渍渍的酒能有这么贵吗?转而我想起几年前亚乾常对我说的话,就是他虽在Q委任了个副科长,却没啥权力,就凭那几千块钱的死工资过日子,家庭凄苦,惹得丈人家一脸地不屑的那些话。
“难……难道你们Q……Q委有……有钱了?”
“Q……Q委哪……哪来的钱?还是,还是那……那个鸟……鸟样,小……小职员还……还是凭工资混日……混日……混日……日子。”
“哪你是提拔了?”
“没,没……没有!您侄儿这……这德性谁能提……提我?”
“那是,那是你……你媳妇做……做啥生意发了?”
“就她……她那料,侍……侍候我都都……侍候不好,还……还做什么生意……”
“……”我有点茫然。见我如此这般侄儿笑哈哈地说:“叔,我,我下去了!”他笑得很开心。侄儿的表现令我挺不解,我禁不住地问:“下去了?还……还这样开心?是不是犯错了?”
“叔!犯错,我……我还能有这……这么开心?还……还能有这千……千吧一……一瓶的洋酒喝?”侄儿的话使我更加疑惑,又想起了侄儿家买的那套一百四十多平米的新房,听侄儿媳说,并没有按揭,是一次性付的房钱,难道天上掉下了馅饼落在我侄儿家了?
“喝!我们喝酒!叔不问了,只要你……你没有腐败,我……我就放……放心了。”在我把酒喝了后,亚乾把面前杯中的酒也给喝了,但杯子却未放下来,他把酒盅攥在手心里,握酒杯的手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敲,得意地说:“叔,我对您说了吧,我下派到局里做了J委书记……”
“下面的局里再有钱,也不至于使你短时间内发财吧?你那房子和你这开销……”
“各局钱的多少我不知道,他们至少比我们Q委的钱要多得多。下去后真使我开了眼界,局班子成员每天用的钱之多,我有点不敢相信。局长副局长每天三顿饭都在饭店里吃,星期天更是变着法子,在酒店或茶楼或娱乐场所折腾,打牌喝酒唱歌跳舞。上级或友邻单位稍有人来访就得去高档宾馆,洗桑拿泡小姐更是常有的事。各位局长家里开支几乎都由局里包了,他们个个都有权或有地方处理自己的支出,哪怕是违法乱纪的支出他们也能变通处理。现如今各局又多了招商引资这个噱头,每年春秋两季他们便会借此机会,出去游历一番,祖国的大好河山睬在脚下的滋味真是妙极了。我作为他们局里的J委书记,自然成了他们局班子的成员,而且我具有他们班子成员许多不具备的优势,我在京不大出京却不小,虽然我和他们是平级,职务却是监督他们的牵头人,如果他们这些错误被他们的下属发现了,反映给我这个县里下派来的J委书记,我就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厌恶择机向县里回报,虽然有的情况对这些人的仕途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但他们谁也不想摊到这样的麻烦事,所以班子成员谁都不愿意和我这个J委书记过不去,对自己不利的事他们都很想在我跟前就能得到化解而不向上面延伸。所以平时他们都会一个个主动和我搞好关系。我工资在县里发,但局里除工资外的一切福利奖金及其它好处却一分不会少了我,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得了人家的好处,就得为他们消解些不顺心的事。还有一条是最关健的,就是我一个人兼了县矿产局、农业局、物价局、商业局、民政局五个单位的监委书记,我不仅能够得到这五个局的所有福利奖金,还能隔三差五去各个局里报点招待费和一些其它费用,我虽没配专车却不缺车座,我要提出用车,哪个单位又敢不给?相反不配专车却是我创收的由头,我可以不时地拿些油票修理费过路过桥费之类的东西去各局报一报,说是用某某的车办某事产生的费用。我家里如遇事,来随礼的除了纪委的那些同事,还有我管的那五个局的大大小小的各级头们,当然了也有一些要求进步的老百姓…….”侄儿的话使我解决了心头的疑惑,就是他家为啥这样短时间就能买得起房,买房时随礼的为啥那么多?
“你……你这不是腐……腐败了吗?”
“我这一兼多职是上面规定的,我在各个局里得到些经济利益都有合法的手续和理由,如果这也算是腐败,我们Q委上上下下还能有好人吗?Q委没好人,可以说谁都不敢说这样的话。Q委没好人,这和谐的大好局面又是从哪里来的……”